凡 例 一、原始。两仪既判,万巢冯生,人为物灵,托始有自,此原之不可不辨也。在昔尼山自述必曰殷人,程子崇先亦推乔伯,匪是则饮流忘源,几等于空桑荒漠矣。余家出自姬姓,分由缑岭,史载经传,彰彰备着。故首载生民之什,以见肇始之原。再録榖洛之文,追维氏族所出。事皆征信,匪云滋蔓。总为报本敬宗,岂敢繁称远引? 一、山川。岳修贡而地宝呈,固为祯瑞;玉蕴辉而珠藏媚,紧岂寻常?因知人地遭逢,非偶然也。然龙从澶漫,错综寰宇,而名胜可传者不过什之一二,岂博厚同载,枯菀相悬欺?繇其人杰无闻,地不称灵故也。余家倡学始于河汾,植槐拓于莘野,而扈驾渡吴,实维太尉。越至于今,三沙衍庆,皆由荻溪发派。故首録龙门志乘,继详济上、爵里、阳湖,肇南渡之基,特备举形胜,以表渊源自出,岂曰侈谈盛事哉? 一、世系。各氏有远宗,万姓有通谱,放厥所系,莫不源源本本,派衍枝分。譬诸有天地以来,万古戴高履厚,讵可頫仰而忘所自也?夫君臣之分定而逖稽帝王者,罔敢瑜越也,昭所由氏也。抑弈叶之相承而不事影响者,非云简署也,恐乱吾宗也。故谱惟从旧,断自太尉以为南渡之祖,统世系为。 一、史传。均是人也,或腐烂同于草木,或精华等之日星,史册所载,由来尚矣。而得与于斯者,岂不难其人哉!吾宗幸托根茂,历有荣华。事功非一,要在可传。出处不同,惟其足式。此皆前人漠烈,是在后起显承。德行本根,文章枝叶。苟欲博古通今,须知行远自通,由家而国,身体力行。昔人所谓不朽者,其在斯欺?谨按旧谱所列之祖,集二十一史所载各传,弃入家乘,俾子孙知所取法,亦以知此躯所出绰有渊源,非可久可大之业,不足以绍曩昔尔。 一、志传。郡邑皆有志,志各有列传,凡以备史官之采择,补其闻见所不逮也。昌黎不云乎,古人重去其乡,所谓乡先生没而可祭于社者,其在斯人欺!是皆本月旦之公评,为《春秋》之直笔。懿德之好,秉彝攸同。为子孙者于桑梓且必敬恭,绍闻可不亲切哉?数世琳琊,千秋华衰,端有望于嗣徽者矣。 一、家传。史志所载,详署各有体裁。家庭之间,言行务求切实,忠孝节义,扶植纲常,风雅文章,出入经史。倘高文乖于践履,虽号淹博者弗登;倘至善出自性天,故有隐德者必録。凡以敦实行,培本根,正学术,希圣贤,毋忘开基之忠厚,毋负叶叶之积累也。见于羹,见于墙,必慎择其人以为则效为。 一、经述。夫经学,所以阐诸圣之心传而训述,实以最来学之实践,使有作而无述为。则昌黎所云:“莫为之前,虽美弗彰;莫为之后,虽盛弗传也。”吾宗先文中为一代大儒,上承往圣,下开来学。河汾而比之洙泗,《玄经》以放乎《春秋》。天生哲人,不世出矣。其弁冕诸子,公之天下则为统宗,传之子孙实为家学。故特表而出之,以诏后起者,俾知尊闻行知为。 一、碑铭。竖丰碑于当道,过者必观;藏片石于幽宫,死且不朽。从来碑记诘铭,求者与作者盖两慎之也。夫华而鲜实,识者胎讥;诀而过情,行之不远。如中郎之于太丘,姚崇之于张说,得失较然矣。兹之所载,自唐、宋、元、明以迄本朝,凡有真珉,或昔辉旧谱,或新勒幽宫,核其言行相符,事功彪炳者,方为采辑,其余不敢滥及。 一、著作。希贤、希圣、希天各有所成,立德、立功、立言俱堪不朽。著作岂易言哉,在庙廊则论匡时,在草野则著书乐道。言必出于学问性情,词无取乎风云月露。珍之什袭,藏之名山,要之,可久者为足録也。若夫驱驰热苑,凌驾词坛,吾家实繁有徒,不胜纪载。独是成、弘以后,家门多难,前之藏稿遗文,半沦散逸。此亦时会适然,固无论已。若夫严州忠烈,下笔千言,琳琊锦绣,著作如林,一消弥于鼎革之播迁,再荡散于收掌之湮没,曾几何时,等于吉光片羽,余读《商颂》而有感于保护之难也。嗣有上世手泽,或得之于名家藏本,或观之于抄録流传,共祈购觅,以求大备。 一、兿文。夫文章者,一代之鸿,千秋之大业也。人没而文不与没,文传而人与俱传,寿世荣世,不在兹乎?故才非夙学,不能擅作述之名场;事匪大节,何以致表章之椽笔?高文典册,所共见闻。闻幽发潜,尤为琬琰。在诵诗读书,且必尚论古人,岂祖德宗功遂不奉为今烈?虽显晦有殊,遇出处不同,趋而观乎人文,可知自立矣。 一、诗歌。诗言志,歌永言。《风》、《雅》一道,发乎性情,要惟温厚和平,斯足贵也。删三千为三百,蔽三百于一言,旨哉思无邪乎。后世以绮丽为工,淫巧相尚,香盒竞毙,子夜争奇,皆无足取也。至若声气之应求,编纹之投赠,或篱情于蓼莪棠棣,或雅志于山水丘园,家传正学,友必端人,所载篇章,无愧《风》、《雅》矣。 一、忠烈。视一死而如归,浩气则天地为塞;临大节而不夺,英灵与日月争光。杀身成仁,存城碱贼。为人臣而以忠烈着,岂幸乎然?所以立万古之纲常,存君臣之大义,则又世道人心之幸也。夫读书而虚谈忠孝,临事则失计周张,彼全躯保妻子者皆是矣。求如我忠烈公者,常山雎阳外几人哉!谨备载其详,不敢稍署云。 一、孝友。《传》不云乎,“其为父子兄弟足法,而后民法之也”。故百行必首之孝,而翕兄弟以顺父母,友道又即在其中矣。夫人而不孝,无所容于天地之间;人而不友,不能立于家庭之际。每见浅薄之家,乖忤成习。而忠厚所积,和气蔼然。吾宗源远流长,根深枝茂,人敦孝友,世篇嫘睦,所载列传皆三党,无间言者也。后人培养元气,端在于斯。若夫生前畸刻,乐讼凌宗,没后无闻,尚多遗议,即使才帙曹刘,富埒陶顿,子孙有显贵者,檗不轻许入传。嗟乎!《春秋》笔削之严,俨临苗裔。善善悪悪之中,自玉者亦知所观感也夫。 一、女德。女幸而以贤着,不幸而以节称。惟其贤所以能甘苦节,惟其节益以征其大贤,皆足流徽壶则,无玷坤贞者也。所以史志有传,坊表有旌,盖重之矣。然必有其时有其力,乃可以上闻邀恩,否则沦没幽潜,往往皆是,可胜浩 哉!是故有一于此,必详为纪载,俾一宗钦其令范,三党奉为母仪,而柏舟之志,千载如见矣。 一、赠答。朋友为五伦之一,《易》着断金之义,《诗》歌《伐木》之章,良有以也。自五交之论起,而三益之道乖,白首剑鸣,青松色落,有由然矣。夫朋而不心则为面朋,友而不心则为面友。若夫赠好班荆,倡予和汝,文章有神,交有道,谓非出之素心者乎?所载皆珪璋之姿,开卷尽芝兰之气,匪为滥觞,奉为藏宝云。 一、纪胜。天下不少胜事,而在胜人为之,遂足标胜千古,此纪胜所由来也。虽金石之契多多益善,而详考品第,罔非名公硕人。即茗觞之微津津不已,而缅想丰神,委是雅怀高致。以逮名踌之流传,嘉植之森立,历数百年,如承警效,如观乔梓,似兹殊胜,可无纪乎?述先人之典,则为后世之楷模,庶不至居兰处鲍,为习染所移哉。 一、宗法。山本崑仑,草拳如儿孙罗列,水归星宿,万派由江汉朝宗,莫不有所统也。是故立宗子之法,有大宗以统其源,有小宗以统其流。则尊祖敬宗,人知敦本,作忠教孝,长发其祥,其所关于家国不綦重哉。自宗法废,而骨肉寡恩,彝伦攸战,抑滋戚已。余辑乘之下,欲图百世相继、五宗一体之道,念大宗必承之太尉,然已嫡长失详,若小宗各自为祖补宗,终至祧坛相继,爱推太尉为别子之祖,总摄三沙,君漠为再造之宗,提纲荻水,表仁孝以则做家庭,崇忠烈而风诸有位,不惟后世不忘源本,且得广锡类之仁云尔。 一、家训。遗一经以为教,留方寸以作耕。子孙之贤不肖,责在父兄,故人乐有父兄也。自父兄之教不严,则子弟(弟)之率不谨,于是越矩败度者,家不乏矣。溯厥源流,岂非训戒不闻于平昔,而性情易移于习俗哉?兹采格言名训,附以管见十则,俾子姓有所法程,渐摩浸溃,一本忠厚贻谋,则堂讲所垂,不啻趋庭《诗》、《礼》矣。 一、典制。虞庭十六字,列圣传心;尼山二十篇,万世为宪。故格致诚正,务在身体力行,而律度威仪,慎勿生今反古。所以君子从先,莫不守厥制也。兹首圣谕而及箴铭,次详庙制以及服制。五经虽寻章摘句,然数语而触目警心;律义即半豹片,无一条非明伦敬长。以及祭田墓田之有议,藏书祭器之有目,并切实不浮,有裨风化,非敢以汛滥淆闻见也。 一、仪节。礼有节文,所贵乎无过、无不及也。然世尚繁缛,爰开僭越之端;而人署情文,反乖本始之义。其何以昭示来兹,有所遵循而罔替哉?故大礼所在,必纲举而目张;即细节攸存,皆条分而缕晰。俾了如指掌,则行之者不至仓皇苟且,而随时尽礼,有仪有节,斯足以为人取法矣。 一、祠墓。建祠表墓,非其人不得与于斯也。吾宗家世清修,文章事功,后先辉映。俎豆之馨香,或名宦,或乡贤,各奉蒸尝于灌,献松楸之蓊蔚。若有德若有位,所在望华表而峥蝾。可谓祖德宗功,光前裕后,国典公评,流芳涣汗矣。岂非一门盛事,千秋不朽者哉!谨志之,以增荣谱牒,庶几景仰在望云。 一、谱牒。洪流万派,发源必有自来;巨木千章,托根岂无所锺?故世系之必详,此谱牒所由作也。兹谱上溯岐山,以明肇起之源,非同强附。中分缑岭,推本氏族所始,借以发祥。迨夫秦汉而降,别为琊琊、太原。以至南北异宗,实继河汾。莘野中间,椒聊远条,子姓繁昌,瓜帙绵长,后昆林立,有美不胜书、远难并载之势。省斟酌历世旧谱,剂以管窥,如太尉渡江以前,一照旧刊典策,止列世次。子传却聘,而后缕分。各祖苗裔,咸秩尊卑。即播迁,必载其移家之由,虽竦远,不敢没自出之表,务期联络,俾合渊源。谨留行位开雕,以俟修辑大备。虽一本而万殊,实同条而共贯,将来云初衍庆,益征绳绳于世世尔。 康熙甲戌年裔孙省蒿亭识
|